孟带潮🌊

巴珑,公爵乘巴士

【梵五】相见已晚

啊真诚的奉劝地诸位一句,看此文请戴护目镜。
——
算了诸位还是请绕道吧全文ooc…
(这文,是我一边听《卡路里》一边码的…)
(有毒本人了hhhh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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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
夏天本该是个怎样的季节呢?

杯壁与冰块撞击的悦耳声音,光是听着没喝也觉得沁人心脾。闻着汽水散发的清香味儿,有些馋地咂了咂舌,猛地灌一大口的冰镇汽水,再打一个舒舒服服的嗝。满腔的汽水气泡的清新味道,回味无穷,十分舒爽。

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,只剩下两排无措的路灯,无助又羡慕地遥望着楼房里的点点灯光。再看看时间,都快晚上十点半了。

饮料店里依旧待着两个从晚上七点一直坐到现在的两个人。两人都慢慢地喝着果茶,盘着手机,除了咕噜咕噜吸饮料的声音,两人谁也不说一句话。服务台上的小姐老是回头望望身后的钟,有些焦急捶了捶台子。店马上要打烊了,但这两个人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,服务员小姐也是无奈地清了清嗓子,咳了几声,想以此提起两位顾客的注意。

五月明白那小姐的意思,但是有点不太敢开口,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尴尬。看着对面的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心想还是再喝一口汽水好了,握起杯子又是猛地一大口。说句真的,晚上喝点果茶与汽水之类的饮品,感觉口腔一片清新,神清气爽,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。

“汽水好喝么。”

对面的人突然发话,有些漫不经心,句子里没个问的语气。但五月觉得挺开心。

这家伙终于肯说一句话了啊。

“蛮好喝的,谢谢你请我这杯……”

“不客气,走了啊。”

梵天转身就起,脚一挪,利落地把椅子推了进去。五月倒只是听到台子那边的小姐舒了口气,接下来又是一片死寂。

那就走吧。

梵天收起了自己的手机。看到小家伙发愣的样子,一把拽了过来。为了不让小家伙撞到桌角上,动作特地放得又轻又慢,五月倒是吓得一怔。从店里出来又昏又热,五月敲了敲头,走时倒霉脚一崴,一个不小心栽到梵天怀里。

真好,撞到地上不好偏偏撞到这里,也不知是倒了八辈子的霉,还是真和这人过不去。

“走路怎么不看路,幸亏是撞到我身上,换作别人估计要把你骂一顿咯。还有啊你发什么呆?好不容易叙回旧,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讲一句话?”

梵天倒是有些心情大好,伸出憋了许久的双手揉了揉五月的脸,与往常不同的是,手法不重。换作以前的话,五月的脸都要被梵天揉出眼泪来了,但今天似乎破例了啊。虽然被捏得十分舒服,但五月被这一系列的举动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把那双调皮的手拍了几下。

待那双手静下来,五月咳了一声,以掩盖自己面部发烫的事实。然后发话。

“不是……我很乐意再见到你一面的,咱们有三年没见嘛,未免有些紧张无措……”

五月瘪了瘪嘴,眨眼的频率变得高了,梵天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,倒是别过脸去噗嗤一笑。这家伙,三年不见了,性格还是老样子,紧绷着的面庞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讨人不喜欢呐。

“那你在手机上就跟别人玩得起来?我们俩的这么好的关系你居然要紧张无措?啧,你这社交恐惧症还真特殊呐。”

“梵天你别取笑我了……你自己也不是握着手机的吗,还好意思说我……”

“唉这可不一样,我是有些事情得和那人谈啊。顺便一说,这次高考没能考上一本,到你这边上大学咯。虽然你这儿的三线城市没有大城市那么繁华,但是觉得这儿还是挺舒服的。”

“此话怎得?”

此话怎得,梵天哼了一声。他才不会告诉他这番计划就为的是特地接近他,现在当面直说的话,就不好玩了。

衬着路灯灯光朦胧,五月那青色的眼睛似乎冒出点点微弱的光,里面仿佛有无尽星辰,越来越迷人。

他清楚,自己迟早要去征服这片星辰。时间目前不是问题了,重要的是小家伙能慢慢去接受自己,这就有些难办。他并不是对待感情的好手。他不敢再望着五月清澈的眼眸,陷在那一眼的清泉之中,感觉自己已然成了感情的疯子。撇过头去,慌慌忙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。

“这儿没大城市那么喧闹,更重要的是,我还有你这个朋友在。这段时间,你得带我熟悉一下这里,听见没?”

“必须的。”

吹来的风,温热的氤氲,在这个晚上突然变得越发醉人……

夏天本就是个奋斗的季节。奋斗什么?去尽力挽回还没丢的东西,跟上天来场无利益的赌。凭着那份的不服输,攥紧信念与勇气的拳头,一拳突破,打破常规。

(2)
有的时候,说一句话,故事情节随之变动了;有的时候,说一句话,故事就结束了。

他庆幸,故事的开始是好的。有句话说得好嘛,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。只要肯下饵,不怕这鱼不上钩。如果自己比作成姜太公的话,那么鱼有一堆,但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,所以自己不得不费番周折,得到这条不同寻常的“鱼”。

对于梵天的这种情感说来也真奇怪,人总是喜欢自己没有的。

正常,这情感与生俱来的,谁都有。

梵天已和五月道了别,回了自己租的屋子。一开门,屋子里的闷热气息直面涌来,灯也没开,他自己也懒得把电风扇搬出来,便将客厅里的窗子拉开透透风,然后闷闷地点了支烟。

“五月么……三年不见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,还是以前一副小傻子的样子……”

呼出一口气,说出的话随着那口烟隐埋与风中,转瞬即逝。

他咳了一声,还不过瘾,又吸了一口,想着,如果风能将这番话传递到那个人的耳边,是不是比当面直抒心意方便得多。

当然没有这种美事,这当然也不是美事。如果这么做真行的话,那还要心意干什么,费一番周折又是干什么,即使是随便说说的话也要为此付出代价。世上没有一劳永逸,爱了一个人也不能再去看上别的人,这是傻子都懂的道理。

突然一声的“叮咚”响,梵天兜里的手机泛着蓝光。掏出手机,划开界面,看到信息一栏,梵天乐得把嘴里的烟吐了。

“明天下午四点,请来今晚去的那家饮料店见面。我们不见不散。”

落款是五月。

(3)
有这样一件事是任何人都为之高兴的——自己接收到了暗恋的人的表白或者邀请。没有什么是比坠入爱河更疯狂的了。

梵天死也没想到居然沾上这等好事了。他一直乐坏了,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一大段的少女情节让他彻夜难眠,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早上六点的闹钟闹醒。拍了拍脸,清醒一下,脑子里又回想着那条短信。这下他有些恍惚,他从来不认识这么乐得傻乎乎的自己。

透窗披在身上耀眼的金色,早已取代之前的无尽深蓝。这让他想到了远方的海平面。若说海是那伊人之眸,自己应该是一只在海面上翱翔的海鸥,一只海鸥在海的眼里兴许算不上什么,但就是因为有了海鸥,这片水域或许才称作海。

想着想着,他终于有些困意了,扑在床上,迷迷糊糊地做着关于一片海的梦。此起彼伏的呼吸,是船起航的鸣声。

(4)
“你下午四点钟来,那么从三点钟起,我就开始感到幸福。时间越临近,我就越感到幸福。到了四点钟的时候,我就会坐立不安;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。但是,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,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准备好我的心情。”

梵天现在就在与五月约定好的那家饮料店里打发时间。这家伙现在无聊得很,跟店里一个喝饮料的小朋友一起读一本儿童版的《小王子》,还喝完了两杯饮料,心里不住念叨着“那家伙不会要迟到吧”。想着想着实在是忍不住了,他伸头望了望店里的钟,时针就像与他故意作对似的,过去这么久了,居然还是一直停在三那边。有点气地捶了捶桌子,叹了口气,引得旁边的小朋友瞥了他一眼,吧嗒吧嗒喝着饮料外带一副看Z Z的表情看着他。

没办法,谁叫自己这么早就过来呢。

小狐狸等小王子的心情很急切,很真诚,尽管小王子爱的是玫瑰,但它也尽心尽力去爱小王子,也等小王子去爱它。梵天想起了小王子的下场与自己的一番苦心,不得不相信一厢情愿不愧是痛苦的。

恋爱是自由的,也像柏拉图式那般纯洁。两人含情脉脉,含蓄不语。你不说话,我也不说话,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心思了。

这还是大好年华,两人的见面与相恋当然算不上迟,前提是得有心。梵天想想自己都喜欢五月有五六个年头了,这心意应该足够,就看那个人肯不肯接受了。梵天想起了自己今天讲过的一番话:海像伊人之眸,自己俨然只是海面上翱翔的海鸥。为什么把自己比成海鸥,他自己也说不大清楚,总觉得在那个人的眼里,也不知是许久不见还是那种木讷的态度,他觉得自己在那个人的眼中,太渺小。

“你在想什么?”

旁边的小朋友喝完了饮料,向他晃了晃里面孤零零的柠檬片,打了一个甜甜的嗝。

“我在想,为什么昨天约定好的那个人没有来。”

“那为什么呢?”

“是因为我没考虑到时间,来得太早了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要早来呢?”

“是因为我太急切了,想迫不及待见到他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太急切呢?”

“你知道的太多了……”

(5)
小朋友歪着头看他。他搞不懂这种人,有事不直说,噎噎藏藏的总说是惊喜。兴许在小朋友的眼里看来,喜欢就是喜欢,讨厌就是讨厌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;直抒心意多好,又不麻烦。

梵天起身,顺手将手边空的塑料饮料杯丢到门边的垃圾桶里,不理他。小孩子总是把一切看得简单,跟他讲些道理他又不懂,小孩子还小,当然不懂。

街上的路灯在阳光温柔的氤氲中沉睡着,因为有关小王子的故事它们听得厌了。阳光透过的恋爱的蔷薇,它们在墙上头挨着头,相依相傍;花蕊是可人的眼,探出墙来的一簇一簇的少男少女面面相对,含情脉脉。

梵天推开玻璃门走到外面。没想到下午的阳光仍是热情不减,来往的人都闷热得以手作扇。梵天便以手挡住一点视线,出来总好见着面。不见到一片熟悉的绿决不罢休!

梵天也是热得难受,跺了跺脚,也还甘心这么等着。就这么想一下,运气也真好,一直心念的绿色隐隐约约出现在自己眼前,从对面正奔过来。不知怎么回事,看起来小家伙今天很激动的样子,跑的速度越来越快,还向自己招了招手。

待跑到身边时,梵天却发觉五月的表情有些不对劲。小家伙咬着嘴唇,眼睛不敢直视对面人的眼,就像他们昨天见面那样。梵天了解,每每这小家伙一出现这种状况,八成是这小家伙心底藏着什么事又不好意思说出来。

什么事呢?梵天自己也好奇,他倒想如果五月和自己想着一样的事就太好了。一边幻想着一边拉过大口大口喘气的小家伙推开店门:“有什么事我们进去点杯饮料再说。”

“可以直说吗……”

五月的声音很细很小,他的脸有些发烫,自己清楚这么点大的声音,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在讲什么。但是就是不经意间,五月瞥眼注意到梵天嘴角勾了一下。

他在笑什么呢?他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吗?五月想莫非也就是朋友见面的那种会心一笑吧。他又咬了一下嘴唇,他在抑制着一种情绪,一种名唤恋爱的情绪。

现在都主张恋爱自由,可是五月总觉得自己过不了这坎儿。自己喜欢那人几年了,时隔三年的滋味与情感仍未变,可是,可是……

可是现在的自己连跑几步都得喘好长时间的气,头昏脑胀。一周前在街上无缘无故昏倒被好心人送去医院,醒来就被医生告知自己有脑出血,要尽量少做剧烈运动。这不难为人吗!

可是为了见自己想见的人,迈开步伐大步向前,即使自己很累,喘多少口气自己也心甘情愿!

五月尽力想着与梵天那段的同学时光,额头直冒冷汗,死死咬着下唇,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,终究没能挡过一阵强烈的睡意。

(6)
“为什么要有意外这种东西……”

面对医生和不得不承认的现实,梵天双手紧捂着脸,坐在廊里的长椅上深深叹气。叹气声带着些许的哽咽,他实在没想到老天这种玩意儿说变就变。命运怎么这么喜欢玩弄人啊!如果能直面神的话,估计梵天就是被死掐着脖子,也要央求神将五月的病摘到自己身上。

手撑着发昏的头,麻了也不肯放下;眼泪浸湿了手掌,泪水无声地滴到自己的鞋上,溅起无声的花,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副狼狈模样。

“行啊小家伙,把我惹哭了,你要是有个万一我非要坐在你床边守到你醒来!我俩就是没完没了!”

说下的话绝不是白话,梵天诚诚恳恳地待在手术室门外,一直守到将近晚上七点。五月的家属也在医院播出的电话中急忙赶到了医院。即使有人赶来,这里仍是一片的死寂,谁也不说话,只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泣声。梵天也不敢扒开手见旁边的人,毕竟自己手掌被泪沾得又湿又粘。心底的千呼万唤好不容易把医生盼了出来,背过身去胡乱抹了把脸,奔到医生身边,本想求个喜讯,哪知被医生和五月的家属要求离开。

“为什么不让我了解五月现在的情况!”

他直接在手术室的门前盘坐了下来,铁定了心不走!医生和那些家属吓得一怔,赶紧扶他起来。拉了几次,劝了几次都没用,医生无奈笑了笑感慨一句,这小伙子的心八成是铁打的。他就听着,坐着一动不动,硬是等着躺在床上的那位醒来。

“小伙子,我知道你对朋友的真诚与好心,这很令人感动。但是接下来我要与家属交代的事,你就不能插手了。”

“那为什么?有事的话我可以帮忙,多一个人多一份力。”

医生愣了一下,终是笑了一声,有些勉强。

“是有事,可惜你也做不到。”

(7)

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不听劝的下场如何。

当然他知道更大的部分中八成是不好的事,不然医生一出来,颜面怎么是紧绷的。

他终是想着行吧我都看透了,大不了走就是了。这里的持久沉默想来也实在是自己的过错,总不能只顾自己的心情而耽误了别人。兴许在五月眼里,自己只是朋友,最重要的还是家人。他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,在医生放松的面颊前一句话也不说向楼梯间走去。

这算逃避吗?还是没有守自己的言呢?门口的白炽灯发着无瑕的光,他想起了那天的毕业晚会上,他们交换了彼此的礼物。五月握着一柄小小的雕花灯笼,自己的手上是一盒巧克力。

“梵天你说过你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,可是光是买一盒价格就很贵,这是我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的。”

梵天咽了咽口水,乐滋滋地将盖子掀开,里面巧克力又苦又甜的味道直扑面庞。他捏起了一块,却是抵到五月嘴边。

“你买的,你先吃。”

梵天又想起了他们那天晚会结束回家的时候,五月向自己伸出了小拇指,说是拉勾勾,要一直在一起。自己正想对小傻瓜说要去外地念书,听了他的一番话自己有些怔,终究还是凭着一番好演技哈哈笑了一下。

“哈哈哈五月你怎么这么傻。拉勾什么的不都过时了吗。”

其实自己想说抱歉这个做不到,但是他想在这个时刻,不留遗憾,不留伤忧,或许才是最好的。

他终究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,勾住了五月的小拇指。

“我会一直在的…”

是啊,勾手指的两个人都在这儿,那个不守信的人来谢罪了。那个人很抱歉离开了他去了别的地方,过着没有他的、与他不一样的生活。

“或许我就不该回来,我们本就不该见面,即使见面才知道晚。”

他从楼梯上摔了下去,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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